作者:宋波 2014年3月16日晚
不要看对手的眼睛,因为他会迷惑你
不要凝视对手的剑,因为他将恐吓你
不要将视线停留在对手身上任何一处,因为他将使你的气势彻底沦陷。
-----植芝盛平
这些天,国内接连不断的发生砍人暴力的事件。人们一直期待着我能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建议,好让自己的练习更见实效。但是,我所能传递给大家的既不是什么防刀秘技,也不是在网上用图片和解说展开什么速效的训练方法。
思索良久,我认为之所以人们的技法不能应用,一方面是未能勤学苦练的付出血汗钻研,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人们未曾重视眼法的修行。
在古代练习剑术的人,无不从眼法开始钻研。如果敌万人的大阵以斥候为眼,那么一对一的对决中通过眼法去获取知己知彼的优势就是不容忽视的。千锤百炼的招式,因为错误的时机、错误的方向、错误判断对手的意图,就会变得与从未练习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如果不善于去观察就不会有正确的战略战术,而在真剑对决的时代,这样的错误意味着会率先失去生命。所以在那个时代是没有人会不谨慎对待的。
眼的观察,讲究远观近看。讲的是未接手时用“观远山”之法控制间合(距离),在已经接手近距离接触时不放松对手平衡与走势的判断。
控制距离,不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也不是靠凝视对方的脚步,而是靠观察对方双肩与胸部到自己的距离。肩肘后拉,抡圆了拼劲全力的一击,未必能真的打到自己。因为在他抬起肘的瞬间足够自己的脚步移动来改变位置。但是,夹紧肘,用身体向前移动,拉近了距离后的小角度攻击,未必能自如的躲开。因为我切切实实见过有的人,在肩肘都未有太大预兆的时候迅速靠身体移动拉近距离发起猛攻的。对于这种保持着守势直接拉进距离的人,要懂得保持距离,随时给与迎头棒喝。
所以靠观察对方胸部到达自己的距离,可以判定对方是否真的发动攻势,虚张声势的刺击和摆打,对方胸部是不会真的靠近自己的,所以无需急于接手。唯有对方的身体进入自己一步距离之内,才是自己施展技法的范围。
而观察双肩是为了判定对方第二击的距离以及身体平衡的程度。很多人在练习一教关节技或天地投等投技的时候,并不知道如何判定对方是否真的失去平衡。其实这是可以靠用观测双肩的平衡来决定的。即使对方是打击型的攻击,从观察双肩的平衡可以看出对方是否使用了全力。如果双肩已经倾斜,那只要挂住他一只手继续像旋风一样旋转自己,对方就很难站牢。如果对方发出了打击,但是肩部依然保持着水平,说明这是毫无威胁的一击,不要急于使用技法,因为此时你不会成功,反而容易落入对方的反击。这时要用当身技果断打击骨架结构上的支撑点,令对方出现双肩的倾斜。或者直接离开对方的打击范围,令这样的打击变得毫无意义。
判定投技的力是否足够摔倒对方,靠的是观察对方的膝盖拧转的方向和地上的影子。如果身体的阴影大面积的移动向一个膝盖,并偏向一侧,那么仅仅用一根手指的力量也足够让这个人倒下。如果影子是在两腿之间,无论你的投技做得多么优美,那都不会是真实的。而在运行技法时用余光观测对方的膝盖,可以大致推算出对手腰部可以拧转的幅度。通过观察判定身体的阴影是否已经压在了倒下的方向上靠的是练习的经验和敏锐的眼法。
在呼吸法的训练中,我们经常指出靠观察受方肘是否高过了肩的高度来控制受方的平衡。在二教、三教的练习中,我们经常强调手腕要高过肘的高度让受方的肩降在地上。这些细节都是关于眼的用法。你更深彻的理解眼的用法,就会更知道技法运用的时机和力与力之间的关系。而这是让你所学的技法变得更实效的关键。
人的攻击有引诱性的攻击、有削弱性的攻击,也有隐藏起来蓄势待发的攻击,这些组合在一起就会形成千变万化的战略。如果你不了解攻击的战略,你所练习用来保护自己的武术就会因为错误的运用变得失去实际意义。这并不是因为这些武术不实用,而是因为练习的人太过单纯。
而社会已经不再安定,人口稠密的地区我们应当谨慎的观察形势,走在路上时也要留意周围的地势和人流聚集的方向。不要在黑暗狭窄的地方单独行走,不要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停留太久。更不要让陌生人跟踪在背后两步以内的距离可以轻易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练习武道,随时保持着用剑一样的眼法,是我们在练习中提高自己的课程之一。练习合气道时,不单是观察取方与受方,也是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保护自己也保护陪伴自己练习的受方,取方的眼界必须灵敏而宽广。合气道与其他武道的重要不同之一,在于合气道不是只面对一人的武道,随时要准备遭遇多人的攻击。所以眼界决不能仅仅被取方、受方所束缚,既要近看已经被自己控制的受方,也要远观其他可能砸向自己或继续冲向自己的其他人。这将是上段考试中,多人乱取练习时所需要具备的素质。也是合气道技法走向晋一步精深的必经之路。
至于具体技法应当用什么样的眼法,唯有在道场中口述。所以如果想练习真正有效的合气道技法,必须在道场亲身体会老师是如何去看,看的是哪,哪怕细节的余光也不要轻易错过才行。希望大家在道场中细心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