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自从有了武术后不久,就出现了师父与徒弟的传承关系。学习武术自古以来就有拜师学艺的习俗,这是武术的传承现状决定的。其他行业也有师父带徒弟,但多数是借鉴武术传承习俗而来。千百年来师徒相授,言传身教是武术发展的主要传承形式。尤其是传统武术的继承与发展更看中师徒名分,讲究尊师重道拜师的礼节,通过拜师入门学到真正的武术真谛。然而近年来武术乱象不断出现,师徒乱像也逐渐凸显。各门派的拜师形式五花八门,花样繁多;有关管理部门若漠不关心任其发展,不正确引导和行业规范,传统的武术拜师活动会走入误区,不明真相的人会走入歧途。
武术界有很多武术大家和前辈,他们武德高尚技术精湛,开门收徒和传承技艺都是分文不取,免费授课甚至负责徒弟的生活起居。师父不仅传艺而且育人,对弟子以诚相传。相反,江湖派正宗嫡传、武术大师或掌门人,则收取昂贵的学费和拜师费,每次少则几千元,多则数十万元不等。传授什么隔山打牛、隔空击砖、隔海发功等骗人的假把戏和神乎其神的魔术大法。有师父在庆寿、庆典或巧立名目的活动中敛财牟取暴利,每次少则几十万元,多则几千万元。师徒之间已经形成了灰色收入的三不管地段(行业主管部门、工商局、税务局),有些徒弟不仅被骗取钱财还被骗色,徒弟们是敢怒不敢言。更让人气愤的是女弟子摇身一变和师父成为夫妻关系,师兄弟里也有三级跳式的功夫高手去拜了师爷,一夜之间成为师叔师伯,师徒之间乱象丛生!
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习武练功的人越来越清楚,拜武术名师或明师习武很重要。站在师父的角度看,他希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因为“师负传艺之责,徒负终身之养”,非如此则“艺不轻传”。站在徒弟的角度看,希望与师父建立比师徒、师生更亲密的关系,以求得到师父更加信任,这种关系就是血缘。“师徒如父子”就是把无血缘的师徒关系,拉近到近似有血缘的关系。其优点保证传承的准确性,完整牲,不足之处是容易固步自封,甚至夜郎自大。而最要命的地方是将武术神秘化,求之不易。因为就是真父子也有互不信任的情况,何况师徒?而武术神秘化恰恰给那些假大师以自吹自擂,骗人钱财的理由,造成武术乱象。
一、如何选择师父
清初学者黄百家,曾说师父有五不传,徒弟也可以有五不拜。武术拳谚中说:“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最早见于道家武子门规,师父希望众弟子在练功时刻苦认真,对不用功的弟子百思不解,深深地感悟出“恨山不高,恨林不密”。为的是本门武功不让匪人所学,传承武功更讲究“宁可失传,不可轻传”的信条,宗旨是本门武功不可轻易传于非忠孝仁义之人;师徒互访三年加深了解后,才可判断出真伪师徒。如何选择师父呢?
(一)选择明师或名师。 拳谚说得好:名师出高徒,师父武艺精深,其徒弟水平自然高。犹寓“欲求高艺,须投名师”。这里的“名师”指门内人数众多,势力规模很大,但借助名声未必能学到真功夫;多少会有“店大欺客”的感觉。而“明师”,是指认真钻研武术技术理论,著书立说造诣很深,是真实的武术师父;即名气比较大又明白拳理和道理的师父,习武者如果能遇到两者兼顾的师父则是幸运的徒弟。一般青少年初练武术者多是经亲戚朋友介绍推荐就近习武,不易选择到名师或明师,随着阅历的增长可选择自己喜欢,而且德高望重的明师。
(二)观察了解师父很重要。1.有条件的情况下在同一拳种中选择明师;2. 牢记明师一定是练得好又讲得好的师父;3.拜文武兼备武德高尚的明师收益终身;4.谨防拜吹牛皮或胡编乱造的假大师,注重师德、师品、师资、师相以及传艺方法都很重,要以免上当受骗误人子弟。
(三)咨询核心技术问题。1.询问本拳种发展历史、师承脉络、技术特点、理论研究和与其他拳种的区别等。2.仔细观察师父演练的拳术或器械套路或实战对抗技术等,判断其基本功、基本动作是否准确到位,技术动作与精气神综合表现情况等。3.通过询问和欣赏则不难看出是专业水平还是业余水平,是江湖卖艺还是公园杂耍的假大师或假掌门人。
(四)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想拜一位好的师父确实很难,辨别真伪师父更难;没有武术知识不要紧请教内行人即可。简单又实用的办法:1.互联网上查询搜索拳种姓名都有记载或宣传;2.图书馆查阅武术书籍和有关杂志寻找其着作或论文;3.通过视频录像观看其演练的技术动作是否规范和到位,谨防道听途说的正宗传人和掌门人,避免上当受骗。
二、如何拜师
按武术的传统习俗讲,就要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武术界规矩。在传统武术中的八大门派和129个拳种,其拜师形式和细节各有不同,并非千篇一律,有简有繁,但是师父收徒的基本礼仪形式大同小异。选择好良辰吉日、确定见证人、具体流程等。
(一)布置拜师场地,挂主祖爷画像、摆香案,由师父向师祖或师爷上香叩首,以示本门香火兴旺,传承有人;
(二)师父、师母(师父的妻子)在上座,2-3位见证人在一侧就坐,新入门弟子服装整齐站立在另一侧,司仪介绍新入门弟子的情况,宣读门规,拜师开始;
(三)拜师弟子将事先准备好的拜师贴举过头顶,自报家门双手向师父呈上,并向师父行跪拜三叩首大礼或三鞠躬,师父及见证人在拜师贴上签字确认。
(四)拜师弟子为师父递上事先准备好的盖碗茶,请师父喝茶。旧称“改口茶”,以示今以后改称“师父”;师父送新入门弟子礼物,如武术书籍,练功器材等,并赠语加勉;
(五)见证人代表赠语,新老徒弟代表宣誓,并与师父师母合影留念后,最后以师父的名义请在场的全体人员参加拜师宴。拜师形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真心实意尊重师长,刻苦练功,在日新月异的社会里提倡移风易俗。
三、徒弟种类
传统武术拜师,徒弟可分为入室弟子、入门弟子、嫡传弟子、准弟子(记名弟子)、开门弟子、关门弟子、墓碑弟子、众师弟子及其他弟子等,这些弟子不尽相同。武术培训机构、体校和武术学校是指教练员(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暂略)。
(一)入室弟子:拜师时,师父和师母(师父的妻子)需同时在场。有2-3名见证人在现场,众弟子在日后的习武过程中,经多年考验后得到师父的青睐和认可后,而进入师父家中室内,获得师父的真传,将来成为师父的嫡传弟子即接班人。入室弟子一般是在师父家里遇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要积极主动去做,每到传统节日要带上礼品慰问师父师母;弟子如果取得什么成绩都要向师父汇报,表示自己没有忘记师父的栽培之恩;同时弟子在生活和工作上遇到困难师父有责任帮助解决,如果师父不在,师母要代替师父辅导徒弟技术,帮助解决弟子生活起居和困难。
(二)入门弟子:拜师时,师父一人在场、师母(师父的妻子)可缺席。入门弟子,从字面上不难理解,过去的深宅有大院和内室,入门弟子即进了大院之门,成为了这个门派的弟子,但是不可以进入家中室内。入门弟子一般多是经人介绍引荐,有自己找上门,也有师父自己看中并收为徒弟。入门弟子需要遵守门规,可跟师父练功也可自己练功;拳谚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亲自授课或徒弟可代课均可以,徒弟代课也称代师授艺。入门弟子经过师父多年考察后才能成为入室弟子。
(三)嫡传弟子:亦称亲传弟子。是指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跟随师父朝夕相处多年如一日,师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一般多从众多弟子中选择德才兼备的弟子作为嫡传弟子。即品行好、悟性高、技术过硬的弟子,经常跟随师父参加社会交流活动。
(四)准弟子:也称为记名弟子,顾名思义,即登记在册的弟子,还未正式拜师。过去因交通不便,或写封信、或托人带信打个电话;现在发短信或发微信,向师父提出申请拜师的准弟子。一般是经过1-3年观察后再收为入门弟子。
(五)开门弟子:第一位拜师的弟子被称为开门弟子,亦被称为大师兄。有的拳种门派按年龄大小排序,也有拳种是师父指派有实力的弟子为大师兄等。开门收徒是指师父在理论、技术、经验等方面有了一定积累,在业内基本达到成功人士的状态,功成名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师父便开门收徒,亦被称为开山收徒。大师兄在门内具有顶梁柱和定海神针的作用,对门内的发展和长期规划起着重要的作用;有长兄为父之说,在门内颇受师弟师妹的爱戴。
(六)关门弟子:即师父所收的最后一名弟子,是指师父年事已高或其他特殊情况收山关门不再收直传弟子,而由徒弟们去收徒孙即再传弟子。一般情况下,关门弟子是师父最钟爱的弟子,因此在众多弟子中地位特殊,关门弟子与大师兄一样具有特殊意义。
(七)墓碑弟子:俗称坟头弟子。古时交通不便既没有飞机和火车,慕名拜师自南到北或自北到南,路程遥远见到师父需要很长时间或一两年或更久,等徒弟到了目的地师父已去世,因此只能到墓地拜师父,然后再跟随师母或其他师兄习武。如今是师父在世时由于特殊情况下未能如愿,只能墓地拜师了解心愿,目前这类徒弟已不多见。
(八)众师弟子:一徒拜多师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好现象,由于临近拳种如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俗称内家拳;在技术上有很多相同之处和可借鉴的用法和技法,旧时的很多武术大家都拜过不同拳种的师父。1.李存义大家,少年时曾拜师学习长拳短拳技术,中年时拜形意拳名家刘奇兰为师学习形意拳,后又到北京跟随八卦掌名家程廷华习练八卦掌等。2.自然派代表人物杜心五,幼时拜曾拜数位武术名师习练少林拳械及鹰爪拳、梅花桩,13岁时拜徐霞客(亦称徐矮子)为师习练自然门武艺;3.韩慕侠自幼好武,初学秘宗拳,后拜张占魁为师学习形意拳和八卦掌,中年的韩慕侠以武技精湛,在六国饭店击倒俄国大力士康泰尔,被推为角赛领袖之一。但是武术界也有一些师父视同行为冤家,即拜我为师就不能再去拜其他师父,心胸狭隘的师父也有之不可取。
(九)其他弟子:除了以上几种徒弟外,还有一些不走正常路的另类弟子,也是武术中师徒之间出现的乱像。如,升迁徒弟、师徒混拜、父子徒弟等现象。
1.升迁徒弟,即女弟子跟师父成为夫妻。由于特殊情况师妹成为师母,此现象古今皆有,而且并不少见,正确处理好这种关系,遵纪守法,只要合法也无可厚非。
2.师徒混拜,即徒弟既拜师父又拜师爷,师兄弟竟隔着师父拜在师爷门下,立马“官升一级”,往日的师兄弟成了师叔或师伯,既无奈又好笑,师徒之间绝对避免出现这种乱象。
3.父子师兄,如今在拳种门派中不难发现,一家人其中父子或母女二人同拜一位师父,既是父子又是同门师兄弟或既是母女又是同门师姐师妹。如果是兄弟姐妹同拜一位师父还好,日后相互学习共同切磋技艺共同进步,若父子或母女一起跟师父练功,从感情上和年龄相上也差较大,父亲为师兄,母亲为师姐可想而知影响会是怎样。传承人怎样取舍,当然配不配做传承人,关键在于是否真正将师父的技艺传承下来,是否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
四、师父与徒弟的责任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唐朝着名散文大家韩愈在《师说》一文中写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句话已经诠释了师父的责任。师父对待爱徒要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精心传授技艺,耐心解答疑问;师父对徒弟精讲、授课、解疑,更多地了解徒弟个体差异,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耐心传授,勿让徒弟做实验品当拳靶练。拳谚讲: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拳不练腿,到老冒失鬼。徒弟应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武术界规矩。徒弟应把师父当作父亲一样来尊重和侍奉,多尊敬师父和师母,诚心诚意对待师父,师父也会做到“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道理。徒弟应牢记,虚心好学,刻苦训练,多动脑子,武术界每位师父都希望自己门内多出龙凤之才,弘扬中华武术,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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